古代很多文人墨客年少时勤奋苦读,也对仕途充满了美好的期望。他们结伴同游,并畅谈未来,以为功名利禄只是身外之物,不出意外,必然如探囊取物。
可是笔端有意、人生无情,多少人经过了无数次科举考试,辛苦的付出没有换来金榜题名,反而是各种辛酸和悲怨。无奈之下,就像罗隐所言,今朝有酒今朝醉,明日愁来明日愁。
不过正因为很多人有如此难忘的经历,才更加珍惜同窗之谊。比如白居易和元稹,就曾是同榜进士,之后他们就结下了深厚的情谊,不仅经常诗书往来,而且在各自的危难时刻,都得到了对方的支持和帮助。
这样的例子非常多,再如苏轼和苏辙,既是兄弟,也是同榜进士,他们相互挂念、又彼此鼓励,抒写了一段段诗坛的佳话。下面介绍李端怀念朋友,吟咏了一首七律,虚实相间,缘情造言。
宿淮浦忆司空文明唐代:李端
愁心一倍长离忧,夜思千重恋旧游。
秦地故人成远梦,楚天凉雨在孤舟。
诸溪近海潮皆应,独树边淮叶尽流。
别恨转深何处写?前程唯有一登楼。
李端,字正已,唐代大历十大才子之一。他少居庐山,拜诗僧皎然为师。进士及第后,曾任秘书省校书郎、杭州司马,晚年辞官隐居衡山,自号衡岳幽人。
李端性格恬淡,不耐拘束,其诗多律体,才情敏捷,语意直率。李端与司空曙是好友,互相间的酬唱也不少。有一次李端客居淮浦,怀念起好友司空曙,于是写诗寄远。
李端才华卓越,却不得重任,此次诗人客游异乡,秋雨绵绵、寒风阵阵,晚上更觉孤单寂寞,不由得想起很多陈年旧事,而愁闷之时更容易回忆起那些纯真的友情。
首联就表达出深重的愁情,“愁心一倍长离忧,夜思千重恋旧游。”诗人学识渊博、却始终不得志,这时怀念远方的朋友,真是愁心倍增;入夜不眠,更是思念重重。“长离忧、恋旧游”,表达出离情不仅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加重,而且还因地域更为加强!
如此愁情,若是有人在一旁开解,自然不会逐渐沉重。可是羁旅生涯,最容易令人感怀。颔联为千古名句,“秦地故人成远梦,楚天凉雨在孤舟。” 诗人远离长安,思念好友唯有托之于梦;孤舟的近处,只见楚天淅沥的冷雨。
秦楚之间相隔万水千山,不能与挚友相聚,即使梦中也难看清对方。诗人细细地形容自己独居楚地的凄凉和孤寂,更使愁心、夜思增加了许多。
颈联转而描写梦中醒来的所听和所想,“诸溪近海潮皆应,独树边淮叶尽流。” 淮水近海,每当海潮涨起,诸溪都有反应;而水边的孤树,风吹落叶、尽逐流水。
这两句把忆旧之情加以具体延伸,转移于淮浦所见之物,想象了生动而虚拟的景物。诗人辗转难眠,正胡思乱想,忽然听到潮水之声,于是便想象枯叶凋零,更联想到自己孤独无依的感受,心中倍感凄凉。
作者在客中的别恨,因为感怀潮生叶落,变得深沉,一时间无可书写,“别恨转深何处写?前程唯有一登楼。”诗人希望明朝上岸,登楼望远,一骋思情。
诗人缘情造言,自己却又深为感动,欲付诸笔墨,但因人在孤舟,无可成章,于是希望可以登楼远望,再写下离忧别恨,寄达朋友的身边。不过此时一首好诗已经成型,只要稍加润色,就可寄到远方,相信朋友看完一定感动不已。
纵览李端的这首七律,作者抒写羁旅愁情,层层递进,句句堪悲,不愧为大历才子。首联就直抒胸臆,表达孤寂和愁怨;颔联则进一步通过时空的对比,加深了这种思念之情。
颈联虚实相映,又视听结合,更强化了诗人极其矛盾的心情。最后愁情到了极致,唯有登高一望,才能彻底释放内心的激情。人生若有如此知己,一辈子也可知足了。司空曙遇到这样的好友,再看见这首千古之佳作,必然感激涕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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